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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4月16日发(作者：virtualbox怎么安装)
调查研究
返乡之
囧
与转城之困
——关于新疆兵团铁门关市小城镇建设的思考
文／孙晓明
党的十八大后，新疆兵团党委提出建设80个特
色小城镇的目标。吾瓦镇是其中之一。它曾是二师
二十九团场所在地，务农劳动人口占八成以上。2012
年底二师师部从库尔勒搬至此处，成立铁门关市。
今年笔者返乡过年，本要参加高中毕业20年聚会，
但因疫情未能成行，同学们通过微信群闲话家常。言
语间同学们对曾引以为傲的故乡正轰轰烈烈建设的新
城镇态度淡漠，长辈们对其也少有评论，我不免困惑，
刚满7岁的铁门关市为谁而建？
队基层技术人员。同学中选择留在团场生活的比例不
足一成。
兵团长年从甘肃、四川、河南等地招募劳动力，
当前团场职工的主力军是上世纪90年代的进疆人员。
这些人对内地土地资源之稀缺和就业形势之严峻有更
真切的感受，因此对团场职工这一新身份有较高认同
感，子女留疆比例也更高。再就是西部大开发政策分
配到团场工作的大学生，但受待遇、气候等因素影响
流失率很高，最终安家落户的只是少数。还有小部分
人群受近年全国对口援疆政策影响举家搬迁，他们及
子女本身来自内地，思维相对活跃，乐意在新疆寻找
机遇。团场人来自天南地北，人员流动性大，如何吸
引他们扎根团场，汇聚兵团大家庭，值得思考。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同学们的父辈、祖辈们全部来自内地，河南、山
东居多，四川、湖南也不少，还有少数上海人和北京
人。团场初创时期的兵一代已是耄耋之年，屈指可数。
兵二代、也就是我们的父辈，他们从出生到退休一直
在团场，现在基本退居二线。除上海、北京支边青年
及其子女有照顾政策，在20世纪末陆续返城外，极少
有人离开团场，这是我从学校同学的转学情况侧面推
断的。一些兵二代因照顾孙辈没在团场生活，但退休
金和医疗保障全靠团场，小城镇在筹建之初就背负了
人口老龄化重担。
兵三代——我的同学们，自小受教育环境影响，
向往兵团体制外的世界，普遍不愿种地，很多已在乌
鲁木齐或库尔勒定居。他们因父辈原因仍关注兵团政
策，但会质疑兵团现行体制，调侃当下政策；兵二代
则认为他们太过稚嫩。两代人之间不单纯是年龄代沟，
还有对兵团体制认同的差异。受全国高校毕业生就业
难影响，不少团场职工的子女不得不回来择业，也以
学校、医院、团机关等企事业单位为首选，再或是连
兵团体制及城镇变革
1950年春，原渤海教导旅拉起了“开都河畔第一
犁”，成为二师乃至兵团屯垦戍边的拓荒者。之后近
70年光阴，二师在巴州建起了十几个农牧团场和数百
家现代企业，人工建造了宽14公里、长180公里的绿
化带，确保了塔里木河“绿色走廊”的畅通。二十九
团场建成了一个集农、林、牧、副、工、交、建、商、
服、学为一体综合发展的现代化农垦企业，总人口2
万余人，核心产业是棉花种植及初加工。
上世纪90年代，二十九团场开始落实和完善以职
工家庭为基础的土地承包制度。兵团土地属于国家所
有，土地发包方为团场，承包方是职工。团场职工承
包土地带有较强的国家调控和浓厚的计划性，每年与
农牧团场订立“订单”合同，职工种什么、种多少和
产品如何处置都有明确规定。团场的职工享受社会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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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农垦 2020.5
障，并按国家政策享受工资和离退休待遇。
团场与内地的管理体制差异性很大，也与新疆其
他地区有区别。团场人对于故土的概念不是一砖一瓦、
一城一池，而是连队、是组织。单位建到哪里、哪里
就是我家，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团场职工的本分。在我
记忆里小时候搬过6、7次家，每次父母都毫无怨言。
这种搬迁直到1998年全国范围进行住房制度改革后才
相应减少。
时至今日，团场仍具有浓厚的军事化管理色彩。
兵团体制影响的不仅是几代人的生活，更是几代人的
信仰。多年来，全民普遍形成了“去农化”观念——
务农没本事、学农没出息、农村没前途，团场也不例
外。兵二代挡住了市场经济的诱惑，人员平均流失率
很低，但“去农”认识根深蒂固，他们将离开团场与
阻挡了兵三代返乡的路。
新城镇留不住乡愁
兵二代的兵团情节已经融入生命难以割舍，这辈
子也离不开团场了。他们虽对兵团特殊体制的约束感
到无奈，但兵团也承载了他们的精神托付。由于兵一
代全是内地移民，兵二代与内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心理层面，他们希望子女能够通过接受高等教育等
方式迁入内地，期待子女能够脱离束缚去兵团体制外、
到生活条件更好的地方去闯荡。谁家孩子到内地了，
父母脸上跟着添彩。从精神层面，他们希望兵团能够
建设得更好，不枉自己一生的付出。
当下团场场部小城镇集中入住率近95%，外观已
然看不到昔日团场的影子。兵二代虽能坐享当下团场
城镇化建设的红利，却并没有多少成就感。一方面是
这些输血式基础建设主要得益于国家的援疆政策；另
一方面退休人员从单位管理转到社区管理，现行措施
削弱了团场老职工的归属感。
对于兵三代而言，团场缺乏合适的就业机会。二
师与对口援疆国企的合作项目进展尚需时日，团场一
产从业人员比重高，工业进程缓慢，即便未来新增就
业，也会以年轻人为主。随着采棉机全面推广使用，
集约化经营管理的大趋势迫使剩余劳动力需要寻找出
调查研究
路，一些在团场工作十几年的老职工也将会面临再就
业压力。同学中有近七成留疆的，几乎都在城市扎根
了。虽然并不是都有稳定的工作，但没有人打算回团
场，毕竟在外漂泊多年，即便回去也觉得像个局外人。
和兵二代一样，兵三代对于故乡的认同也是以单位为
载体，现在的社区管理体制丢失了故乡的痕迹，新城
镇里没有承载他们共同的回忆，难以化解乡愁。返乡
谈何容易，况且哪里是故乡？
城镇化绝非一步之遥
发展小城镇是带动农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一大战
略。二师师部搬迁后，为所有公职人员配备了住宅宿
舍，团场也完成了道路、供热、给水、排水等多项基
础设施建设，专门引进了优质的教育和医疗资源并已
投入使用。团场为鼓励职工购房，新城镇楼房一直以
成本价出售。连队统一组织职工团购还能享受折扣。
团场为方便职工生产，在老团部和新城镇之间开通了
公交车。
然而团场城镇化与城市内涵差别很大，当前城镇
规模偏小、城镇功能偏弱必将制约新城镇的发展壮大。
新疆最稀缺的资源就是人，农工变市民，不是简单地
改写户口本；何时称之为“城”，意味着人们生活方
式、生产方式、消费行为以及价值观念的深刻变化。
城镇化不只是上楼率，而是城市聚集效应的综合体现，
远不能一蹴而就。
农忙时期生产连队的职工仍住在连队平房，冬季
供暖后住楼房。师部人员大多考虑子女教育和生活便
利仍选择每日通勤在库尔勒和铁门关市之间，团场对
他们而言只是个办公地点。由于新疆天然气资源丰富，
油改气后私家车花费低，二师新老师部距离40公里，
加之高速免费使用，车程只需半小时。团场条件好一
些的家庭也都会选择去库尔勒悠闲娱乐，或者送子女
寄宿求学。至于新城镇啥时候建好，咋样才算好，又
有多少人挂念呢？！
（作者单位：农业农村部管理干部学院）
责任编辑：成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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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农”等同起来，不希望孩子继续受务农之苦，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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